台北京觀察站／寫給台灣的25歲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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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，25歲，或者上下加減五，30歲或20歲。 你，多半看不到這篇文章，因為你已經沒有閱讀報紙的習慣，或者你忙著找一份比現在每月多5,000元的工作，沒時間理會大道理。但是若這篇文章被強行Po到你的手機上，你或許會瞄一眼。 據說，你現在和希臘、西班牙、意大利、美國的同齡人處境一樣，找不到好工作，青年時期的美夢瀕臨破碎，你被養成的文明禮貌人生觀已經面臨生活困境的挑戰。你看到美國同齡人的「99%運動」，朦朧得心有戚戚焉；沒有華爾街可佔領，但佔領101看起來也沒有什麼不對，連阿拉伯之春都可隱隱觸動你。 還好，彼岸大陸同齡人的處境比你更慘，他們中許多雖然身處大都市，但連洗個澡的固定熱水都難覓，三個月也上不了一次星巴克。於是，你有些釋然。 就在這樣的世界觀下，你看不到屬於你的未來，但還抱有希望。在台灣的經濟富裕期間長大，你覺得你是世界的一部分，但為什麼四周又有一層看不見但摸得著的玻璃屋？ 對於以上所說，如果你覺得滿貼切，那麼，先向你抱歉一聲，因為接下來的一句話很凶悍：你已經患上了近視眼！被鎖在玻璃籠子裡的，不是你的身體、不是你的意志，而是你的世界觀。 世面上許多人喜歡用「世代差距」來解釋問題，什麼草莓族啦，六年級、七年級啦、90後啦，這是一個陷阱，甚至是一個陰謀式的默契，你千萬不可掉進去。一旦這個社會的多數人認同自己屬於某個「世代」之後，其中幸運兒的「成就」就會被典範化、盆栽化，而 不幸者的「退敗」就會被「世代說」解釋掉。結果就是，幸運者得以享受尊榮，而不幸者不得不安於他的世代命運。 世代說，其實是一種偽裝的命運決定論，雖然它偽裝得比較溫和。而你，已經成年了，不應該接受任何形式的命運決定論，如果接受了，就是你自己的事了。 你的世代認同，就是一種近視眼疾，讓你只看到前後十年，輕易接受世面上對「你的世代」的分析解釋。這種疾病有一個治療藥方，那就是把注意力向前後拉扯，注意到前50年、後50年的事。換句話說，你來到地球上的目的是做一個「人」，不是來遵循狹隘世代認同。 後50年的事，題目太大，一紙說不清；前50年的事已經發生，若你把現在認同的「世代」，放進去掂量，應該對後50年大有幫助。讓我來拋磚引玉一下。 把時間扳回42年，也就是上個世紀的70年代。那個年代你的「同齡人」，現在已經60餘歲，他們還生活在你的周遭，但他們不在你的世代座標內（因為你患了近視眼）。他們的童年比你的艱苦，因為那之前台灣很窮。他們沒有手機，沒有星巴克，沒有7─11，學歷教育比你差，坐飛機是人生一次的大事。 若你是他，「當時」你的心情會如何？當時你的行動會如何？當時的他，吃不起的不是星巴克，而是滷肉飯，玩不起的不是iPhone，是Walkman隨身錄放機，也不知將來台灣經濟會「起飛」。換句話說，他比你慘多了。 而你，現在看到他們，拿退休金悠哉游哉的老頭、出入豪車的老老闆、到101買珠寶的婦人，你稱呼他們是幸運的一代，你看不順眼，因為他們當時擁有的「機會」是你「這一代」所沒有的。至於那些現在60幾歲還在田間揮汗耕作的公媽，對你而言就是「那個世代」的不幸兒。 讓我告訴你為什麼「那個世代」的人比你「這個世代」的人幸運：因為他們沒有世代意識的污染，他們沒有認同，只有不認命的做人勁頭。他們雖然也沒有望遠鏡，但他們沒患近視眼。 如果你自認是「這個世代」的不幸者，小心那些對你的「世代不幸」表示同情的人；太多的同情、不當的同情，都會變成麻醉劑。如果你自認是「這個世代」的幸運兒，小心那些老是提醒你有多幸運的人，因為搭便車而來的幸福感並不真實。 你，才25歲，不要被「世代說」解釋掉了！不要讓你的世代認同變成世代認命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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